坊間對於朝鮮國情的形容,一是「小而強」,指的是軍力較強,敢於挑戰軍事霸主美國;一是「小而窮」,指的是經濟落後,食品和用品不足,曾經出現饑荒。當然,這兩者互有關係和影響。朝鮮發展核武,耗資甚鉅,削弱經濟。核武的針對目標,顯然是美國、韓國和日本,以至使半島突顯戰爭風險,成為東北亞的火藥桶。甚至,有可能由二次「韓戰」導致第三次世界大戰。說到經濟,朝鮮一向被形容為「小而窮」,這與70年來的國策(包括發展核武)有關。金日成時代的方略是「主體思想」,這包括了政治和軍事,此則無疑與當時敵對美、韓、日的形勢大有關係。金正日時代明明白白公開主張「先軍政治」,軍力、軍隊優先。金正恩時代的國策是:發展核武與發展經濟並重。如今,發展核武已取得基本成果,相信已有了一定程度的核威懾力。朝鮮已成為「擁核國」應無疑問。有此成績,此後的大計改為側重於發展經濟。
時至今日,金正恩治國致力於側重發展經濟,肯定是正確路向,否則,長期的貧困一旦造成老百姓不滿,更且引起社會不安或內亂,威脅政權安全,那就「大件事」了。金正恩自幼受西方教育(在瑞士讀書),對民意、民情、民怨的認識,估計多少受到西方價值觀影響。這一論點,在6月12日新加坡「特金會」之後得到更多人的認同。連特朗普也在當天表示,假如朝鮮「完全、可查驗、不可逆轉」地棄核,美國將幫助朝鮮建成「繁榮社會」云云。由此不難聯想,世人對金正恩發展朝鮮經濟是更為肯定和認同了。
就外部世界而言,即或朝鮮很封閉,朝鮮要振興經濟的訊息,很快就被人感知了。這也是「特金會」的場外延伸效應之一。最敏銳的要數中國多個城市的「炒樓團」,由6月下旬起,廈門、上海、溫州等地的「炒樓團」,爭先恐後地奔赴遼寧省丹東市,只因丹東與朝鮮新義州僅「一江之隔」(鴨綠江),而新義州已被平壤設為經濟特區,包括旅遊開發區、鴨綠江經濟開發區(包含貿易、觀光、農業) 、新義州國際經濟區(包含貿易、觀光、金融、高新技術、出口加工等)。按照中國「改革開放」的經驗,如此發展策略,他日必有豐碩成果。「炒樓園」到丹東,那是看準了新義州的發展前景,「近水樓台先得月」,將來很多中國商人湧往朝鮮,丹東成為最佳後勤基地或總部所在地,樓價必升無疑。果然,各地「炒樓團」到丹東不足一個月,當地樓價大升逾倍,從每平方米約5000元人民幣,升至超過1萬元。7月初的兩天,更狂升57%。「炒樓團」的眼光和搶先行動,確是不同凡響。
另一方面,應看到朝鮮計劃中的經濟特區遠遠不止新義州一處,尚有平壤周邊的清南、平原、恩情、南浦、新坪等八個,另有東海岸的清津、漁郎、金策、咸興、元山等區,更有靠近俄羅斯的羅先特區,還有臨近韓國首爾的開城、海州、康翎,以及東部貼近韓國的金剛山國際旅遊區,總數達二十多個。假如朝鮮有一天正式公開宣布開放,則外資投入朝鮮,絕對可以形容為「機會大把」。朝鮮的經濟發展,亦可快馬加鞭,一日千里。
有韓國的消息指,朝鮮願意完全棄核,在國家體制安全得到美國保障及解除經濟制裁的前提下,朝鮮可以有超越中國和越南的經濟發展速度,建設一個全新的朝鮮。倘若美朝之間像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所希望的那樣,「盡快建立正常外交關係」,那麼,在中國、美國和俄國等的幫助下,建成「全新的朝鮮」是沒有問題的。今年3月至6月,金正恩已三度訪華,兩次北京,一次大連,均見了習近平。以這樣的關係和交往頻密度,中國的對朝經濟協助絕無疑問。中朝的經濟合作,應可期待。當前的中朝關係,就像6月20日金正恩第三度訪華時所說:「像一家人一樣親密友好」。
淺見以為,朝鮮棄核後經濟要大步向前,基於兩個支撐點:一個是美國確保其安全,也就是不發「嘴炮」,更不挑起戰爭;一個是中國的援助和合作,這方面靠美國是靠不住的,想想美國幾乎對全球(包括其盟友)發動貿易戰,就不難明白此中道理了。發展經濟,另一個可靠幫手是韓國。誰是真正朋友,值得朝鮮深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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